1古墓惊情
我蹲在墓室角落,刷子轻轻扫过青铜器表面的泥土。这是今年最重大的考古发现——一座保存完好的战国贵族墓。汗水顺着我的太阳穴滑落,在口罩里凝成令人发痒的水珠。
这纹饰。。。我凑近观察青铜鼎上诡异的蛇形图案,和爷爷书房那幅画一模一样。
你也发现了?
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得我差点摔了刷子。转头看见一个高挑身影逆光站在墓室入口,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他蹲下身时,我闻到了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。
秦墨,省文物局特派员。他递来工作证,手指修长得不像常做田野考古的人,这个蛇纹是已消失的巴族图腾,没想到苏教授的孙女也认得。
我心跳漏了半拍。不仅因为他精准猜出我的身份,更因为当他指尖擦过我掌心时,血管里突然涌动的灼热感。这不对劲,爷爷明令禁止我们与姓秦的人来往。
苏雨晴。我刻意没提自己的研究生身份,你认识我祖父?
他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:苏老爷子当年在学术会议上当众撕毁我祖父的论文,这么精彩的掌故,考古界谁不知道?
墓室忽然变得逼仄。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银链,链坠是个残缺的玉璜。那种熟悉感又来了,就像在爷爷的保险柜里见过另一截。
2禁忌游戏
三个月后,我在图书馆古籍部再次遇见秦墨。他正在查阅《巴蜀异闻录》,那本冷门到连索引卡都没有的手抄本。
巧啊。他指尖点着某页插图,正是古墓里那个蛇纹,听说你被苏家禁足了?
我猛地合上书。自从祖父知道我接触过秦家人,就把我关在老宅整整两周。你调查我?
只是好奇。他忽然凑近,呼吸扫过我耳垂,为什么苏家对我们秦家恨之入骨?
古籍室的樟脑味突然浓得呛人。我想起爷爷书桌抽屉里的老照片,泛黄相纸上用红笔圈出的秦字,像道未愈的伤疤。
1927年,秦家带土匪洗劫苏家祖宅。我机械地背诵家族史,抢走传家宝不说,还烧死了我曾祖父。
秦墨的笑凝固了:我爷爷说是苏家为抢矿脉,毒杀了我曾叔公全家。他扯开衣领,锁骨下方露出狰狞的烫伤疤痕,这是十二岁那年,你表哥带人干的。
我们瞪着对方,像两匹发现世仇的幼狼。可当他突然吻下来时,我竟然揪住了他的衣领。古籍轰然坠地,惊起满室尘埃。
3青铜密码
这不对劲。我摸着新出土的青铜匣上凹凸的铭文,记载的明明是场婚礼。
秦墨的考古灯照在匣侧:巴族大祭司之女,嫁与中原铸剑师。。。他声音戛然而止。灯光下浮现两个清晰的家族徽记——交缠的蛇纹与青鸾。
我浑身发冷。那分明是苏秦两家的祖徽。
三百年前我们祖先联过姻?秦墨掰开锈死的匣盖,里面躺着半块血玉和竹简。当他念出秦苏二姓永结同心时,墓道突然传来碎石滚落声。
我们同时熄灯。黑暗中他把我护在身下,心跳声震耳欲聋。直到确定是野猫,他才松开手,却发现我正瑟瑟发抖。
雨晴?
竹简背面。。。我指着那些细小刻痕,不是婚书,是血咒。上面说若两族后人相恋,必遭。。。
话未说完,他的唇已经堵上来。血腥味在齿间蔓延,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舌尖。当我们气喘吁吁分开时,青铜匣里的血玉正诡异地泛着红光。
4祖训如山
苏家祠堂的柏木门在我身后重重合拢。爷爷的拐杖敲在青砖上,每一声都像打在我脊梁骨上。
跪下!
膝盖砸在蒲团上的瞬间,供桌最上层的黑漆木匣发出异响。那是供奉枉死祖先的往生龛,从我记事起就贴着符纸。
知道为什么禁止你们接触秦家人吗?爷爷掀开西装袖口,露出手腕的刀疤,三十年前,秦老狗用这刀挑断你父亲脚筋时,你还在娘胎里。
供烛突然爆了个灯花。我抬头看见爷爷老泪纵横的脸,旁边黑白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正冲我微笑。他坐着轮椅的剪影,是我童年最深的记忆。
秦墨不一样!他是文物修复师,连蚂蚁都不忍心踩。。。
放屁!爷爷砸碎茶盏,他去年在缅甸收了件青铜器,知道那钱是哪来的吗?他甩出一叠照片,上面是秦墨与盗墓团伙的合影,他们秦家,骨子里流的都是脏血!
我盯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——正是秦墨说在敦煌考察的日子。胃里突然翻涌起墓室里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。
5夜半惊变
电子钟显示03:17时,阳台传来石子敲击声。秦墨站在月光下,白衬衫沾着可疑的暗渍。
跟我走。他声音沙哑得可怕,我刚从医院过来,你爷爷买通的人在我刹车上做手脚。。。
就像这些照片上的事也是别人安排的?我举起爷爷给的照片,看他脸色瞬间惨白。
那是我双胞胎弟弟秦天。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,看清楚了,这疤是十岁被秦天推下楼梯落的。他专门用我的名义干脏活。。。
话音未落,院墙外传来引擎声。秦墨猛地把我推进衣橱: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!
透过百叶门缝,我看见四个黑衣人翻进院子。为首的刀疤脸举起麻醉枪,秦墨扑上去时,后颈爆开一朵血花。他们拖走他时,有样东西从秦墨口袋滑落——是那半块血玉。